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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9. 上下学（1000珠）

    好像这半年的起伏不存在一样，她们又回到了常规路线。

    跨入车门，秋草看到李雪塬坐在一如往常的位置，抱着书包打盹。

    她也像往常一样，抓住立杆打开单词本开始背诵。

    但很快她发现，这样刻意的距离反而让她心痒痒的，一切坦荡不再坦荡，而是欲盖弥彰。

    秋草在翻到下一页前朝李雪塬走去，坐到了他身边。

    他马上醒了：“秋草同学？”

    “你放心睡，到站了我叫你。”秋草的双眼还放在“Hypocrisy”上，“有人来我再让座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李雪塬轻声回答，再次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电车有规律地摇晃，秋草掐住掌心，艰难维持清醒。进入市区后人才会变多，这节宁静的路段最好睡了，特别是在微寒深秋，日光来得迟而黯淡，让人分外困倦。

    在秋草眼皮彻底合上前，她肩膀一沉。

    李雪塬不知何时靠了过来。

    这下连站也站不起来了。秋草叹着气试图在脑内播放摇滚乐提神。

    但她失败了。

    叫醒她的反而是李雪塬，秋草醒来时发现自己与李雪塬姿势对调，不禁想当场跳下铁轨。

    她还说到站会叫他呢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养成了生物钟，自动就醒了。”李雪塬安慰她，“秋草同学最近很累吗？”

    “只是缺少尼古丁。”秋草满脸不高兴。

    戒烟的后遗症让她总提不起劲，秋草本来也是需要长睡眠的体质，最近被夏迟烨那货带偏，连上课都会不自觉睡着。

    她还想抱怨两句，却发现旁边的李雪塬在笑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笑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，嗯，你没有抽烟了啊。”李雪塬忙收敛起笑容，“我觉得……很好。”

    这是李雪塬，她没法踢他。秋草鼓起脸：“我说到做到，但这只是因为我想做。”

    最近秋草在逐步把年纪委员的工作交接出去，高三生要专注于考试，社团活动也会在下半年全面停止。放学她忙完便直接回家温书，李雪塬还要去不知什么地方打工，并不同步。

    透过书房窗户可以观察到李雪塬家门口的街道，将近十点左右李雪塬的身影才会出现在那里，步履匆匆往家跑。

    熄灭台灯，黑暗中，秋草在书桌前驻留片刻，看着那个少年把钥匙插入锁孔，并未立刻转动，而是朝她的位置看来。

    她很确信他看不到她，也不知道她在这里，但她仍读懂了他的口型。

    晚安，明天见。

    所以到了第二天，秋草又杵在了李雪塬面前：“早安。”

    “早……？”李雪塬被她这份气势汹汹镇住了。

    秋草抓着把手打开单词本，俯视他：“今天你放心睡，我就这么站着。”

    李雪塬战战兢兢闭上眼，忍了一会儿，叹气：“秋草同学……”

    “在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么盯着我……我睡不着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看你。”秋草微微提高音量，把单词本举到几乎与视线平齐的高度，“我俩之中今天必须睡一个。”

    什么人啊这。李雪塬捂住脸，只要有被秋草看到睡颜的可能性，他就不可能睡着。

    她能不能理解一下单恋者的别扭情怀。

    李雪塬挣扎半晌，拍了拍身边的座位：“那还是你睡吧。”

    秋草眯起眼：“你在挑衅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秋草坐下了。

    秋草又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