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祁灼 (第2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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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哥哥的墓碑只有小小一个，墓碑上刻着“祁眠永远的哥哥，祁灼”。

    她蹲下身，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碑石上，任由夜风掠过，拧她裸露的肌肤。

    记忆却guntang。

    哥哥死的时候，很热。

    那年学校遭遇袭击，明亮的学堂在火光中燃烧。浓烟滚滚，枪声四起。

    祁瑟缩在讲台下的窄柜里，火势已蔓延至三楼。烟雾辣得她直流泪。

    哥哥找到了她，祁眠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。

    出现时，他头发焦了一片，额头的血淌进眼睛，那双眼却依然明亮。

    “你还真喜欢躲在这种窄到不行的地方，”祁灼想笑，却疼得龇牙，“出来吧，暴徒制服了，我们回家。”

    那一刻，祁眠觉得哥哥就是她的天神。

    可神也会陨落。

    当燃烧的门板倒下时，祁灼用背抵住炙热的火焰，将她护在身下。“没事的，”他声音发颤，背上滋滋作响，“哥哥一定救你出去。”

    他双臂撑地，艰难地抬高门板：“快爬！”

    祁眠手脚并用地爬出去，鼻尖满是浓烟和焦糊味。

    等她脱身，祁灼再也支撑不住，整个人被门板压垮。

    祁眠急着想把门板抬起来，掌心却被烫得瞬间燎泡。

    哥哥刚才居然扛着这样guntang的热度，支撑了这么久吗？

    祁眠眼泪瞬间掉出来，不管手心的灼烧，继续用力，想抬高哪怕一厘米的高度。

    “看来……不用送焚化炉了。”弥留之际，他还在开玩笑，“我死了以后，也别立碑了，把我的骨灰撒进大海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要，我不要！”祁眠眼前糊成一片，手心也糊成一片。

    哥哥声音渐弱，最后一句像是从齿缝挤出：

    “祁眠，你要好好活。”

    他那双满是血丝却温柔的眼，最终还是闭上了。

    祁眠额头发烫，喉间溢出呜咽，双手紧紧抱住冰凉的墓碑，几乎要把自己蜷进墓碑里。

    若真将你撒向大海，我又该去何处寻找你？

    忽然，一只温暖的手搭上她的肩。紧接着，是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。

    叹息在耳畔响起：“我们回家，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