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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五章  (第2/2页)
将他细嫩的肩胛磨得血rou模糊都不喊痛,但干了半天直接晕倒在岸上,醒来后工头给他多结了一个铜板,并告诉他娃儿啊以后别来干体力活儿的行当了,不然赚的还不够买药钱。    最小的时候没空儿玩,长大一些没心思玩儿,再到他今年三十一岁做当朝左仆射了,更是鲜少有“玩”的念头。    所以他直到今天也不会踢毽子。    但能在游人如织的道观里,和道长喝茶辩经,出来后看见当朝皇帝在和一帮稚子笑闹着踢毽子,他觉得就眼前这世道,也挺好,至少让人活得很有盼头。    他瞧着那毽子,可能是心情确实不错,他拾起毽子来,犹豫了下,试探着将毽子抛起来踢上去。    然后把毽子踢进了旁边的千鲤池。    “哎呀瞧你这臭脚踢国足去吧你!“    玄都观里游人很多,有些是来看红叶的,也有的是来烧香拜神的,凰凌世和师殷一路往上走,看到不少树枝上挂着飘飘彩带,走近一瞧,原来是各式各样的祈愿。    凰凌世走在前面,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:“阿殷,你相信这世间有什么神明天意吗?”    师殷没直接回答,却是反问她道:“陛下信吗?”    她刚不假思索地要说“不信”,突然想起自己至少也是托过一次天意的——在向融卿恽表达心迹的时候,结果在那次失败后,又经过了许多波折,俩人才在一起。    可终究是在一起了,她不由得要笑,循着这思路,她好像是有必要感谢下那“天意”的,同时甚至会颇自得地想“天命在我”。    经了些波折,受了些苦难,但终究,“天命在我”。    她正笑着想答他的话,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一个颇眼熟的身影,只眼熟也就罢了,但那人身上有什么使她心悸的东西,诱使她的目光在人群里锁定了那人的身影,细看。    她不由得喃喃出声:“那人是不是……”    师殷沿着她的视线望过去,然后转过头来盯着她,笃然道:“陛下,那是卿恽的夫人,蓝云潮。”    哦,凰凌世逐渐想了起来,两年前卿恽失踪的时候,她命师殷着人将卿恽的夫人接到羽都,因为那是卿恽“最后的亲故”。    那时她见过她一面,蓝云潮,彼时穿着素白的丧服,淡褐色的眼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哀戚。    此时她将那双眼睛蒙了起来,手中也拄着拐杖。    “……她瞎了?”    “不是的,陛下,她只是在卿恽失踪后,日日以泪洗面,现在白日里眼睛不太能见光了,所以出行时需要蒙上眼罩。”    “既然眼睛不能见光,那就应该老实待在家里,还出门干什么。”连凰凌世自己都被脱口而出的恶毒言语惊了下。    “……她每月都会来玄都观为卿恽祈福,盼着能早日找到他。”    凰凌世微张的嘴唇逐渐抿成了冷酷的一线。“卿恽已经死了。”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    “没有可是,死了就是死了,人死不能复生,烧多少香许多少愿,卿恽都不会回到她身边了。”她冰冷的视线移向了师殷,“再不情愿,人也得学会接受现实,你改日告诉她,莫要做这些求神拜佛的无用功了,待在家里别出门,兴许还能不变成瞎子。”    师殷只是注视着她,并未吭声。    她冷笑了下:“你今天突然提议来玄都观看红叶,只是幌子吧,你其实是引我来看她的。”    “师殷,”她走下两级台阶,但仍比他高了一阶,她伸出食指抵上了他的心口,“我从前没同你说过这话,但从此往后,有些时候我希望你能记着,何为君,何为臣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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