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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章:一方嫁娶一方憔悴  (第2/2页)
缓缓蹲下身来,匍匐在我膝头,将我手覆在他脸上。    他的手分外寒凉,连着脸上也是温凉的,像是一直汲取温暖的幼兽一般,贪恋又小心。    我与他就这么呆了半晌,实在是太过安静,连我都不忍坏了这片刻安宁。    这一待便察觉他不大对劲,他温凉的手用力地抓着我的手,掌下的脸开始发烫,人也好似昏了。    我心底一慌,连忙欺身将人抱起放至内室休息的小榻上给他掖好褥子。    实在是凡人身子弱,也不知他怎么挺着独自一人来了国子监。    云行被我叫去安排婚事,一时没个亲近的人供我使唤,正要忙里着慌地去寻人替我找太医院的人来,却被沧?抓着不放。    烧昏过去的少年眉头紧蹙,额间发了许多汗,湿了鬓边的发,眼角都浸出了泪,轻轻啜泣着,好不可怜。    正两头着急着,顾塬岷抱着一沓书籍进来了,嘴里还在碎念:“闲岚,我寻了些往年治水的案子,想从中抽些……桓学正?”    “你来的正好,快去太医院找人来瞧瞧,藏羽他受了风寒现下高热昏了过去。”    我挥手示意他快去,他怔怔地将书放在几案上便快步出去了,而我一时间思绪混沌得只能盯着昏过去的沧?出神。    一会儿在想我与莫溦,一会儿又在想我逗弄沧?,两人的羞窘与情动之时的神色莫名重合,最终还是止不住一直以来浮动飘忽在心头的念头。    “阿溦……?”    “褚大人。”    我回了神,往门口看,隔着屏风便见顾塬岷拉了个人快步走了进来。    许是走得急了,赵太医喘得不行。    “赵太医快来瞧瞧。”    “诶。”    我给他让了位置,但沧?还是紧抓着我手不放,这般暧昧纠缠瞧得一室三人尴尬不已。    赵太医硬着头皮上前给沧?把了把脉又仔细瞧了瞧,看了我一眼,便道:“失礼了。”    说着掀了被褥,将沧?的衣裳解开来,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身子。    竟是鞭伤,甚至隐隐溃烂。    这一幕炸得我头脑一片空白,瞧着那一道道伤口不由得一阵目眩。    “桓学正高烧昏迷,便是因着这些伤口了,我开些方子去找人熬药,到时候遣人送来。”    赵太医轻轻一叹,让门外侯着的医童回太医院去拿金创药,自个儿去几案揭开面上我之前写了字迹的纸张看了看,便拿了另一张白纸写药方。    “有劳了。”    赵太医颔首,便拎着药箱回去了。    顾塬岷送了赵太医出去后,回来看着我二人欲言又止,最后只憋出一句:“今日之事,我与赵太医商谈好了,不必忧心。”    “多谢。”    我二人心中知晓沧?此事是因我而生,是我不知分寸,才让沧?受了这般苦楚。    桓相想必动了怒,昔日令父亲自傲的儿子竟是断袖,当是气极了便将沧?困在了家中;而沧?不从父愿,被施以家法……    “你倒是有本事,教叶家郎君与桓学正为你肝肠寸断。”顾塬岷打趣一句,见我仍是苦闷,拍了拍我的肩开解道:“如今你是要娶妻了,这些断了个干净,也好。”    “……是么?”    我苦苦一笑,看着榻上痛苦陷入梦魇的沧?,只是握紧了他温凉的指尖。    “你若是有别的难处,我能帮的便帮你一把。”    我轻轻颔首,只是这些糊涂账那是他人能插手的。顾塬岷知我,也不再多说什么,便离开让我与沧?独处了。    “该拿你如何是好呢?”    他定是偷跑出来的,所以身上连个厚实的衣裳都没有着。    夜里为了照顾伤重的沧?,我便也宿在了国子监,怕被馥沉知晓了又闹性子,就派人知会一声。    他实在伤得重,也不知是怎么折腾的,伤口皆有些化脓,上药时都疼的额间发汗。    到底还是不忍心,便度了些灵气去锻他体质,这伤口才瞧着好了些,尽数结了痂,烧也退了些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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